从菲律宾坠机看美间谍飞机部署丨智库视点2025

  2025年2月6日，据央视新闻报道，当地时间2月6日14时30分左右，一架小型载人飞行器在菲律宾南部南马京达瑙省坠毁，现场发现2具遗体。菲律宾民航局随后证实，涉事坠毁飞行器为一架直升机。另据菲律宾当地新闻媒体报道称，坠机事故造成的死亡人数已升至4人。

  很快，美国五角大楼向媒体承认，坠毁飞行器实际是一架隶属于美国“梅特雷亚（直译是‘仪表’的意思）”集团（Metrea）的“空中国王”型双引擎固定翼间谍飞机，当时正在执行侦察任务，遇难人员也不是菲律宾公民，而是一名美军海军陆战队员和三名美国国防承包商。

  为什么一架隶属于美国国防承包商的间谍飞机会搭载美方人员在菲律宾上空坠毁？

  考虑到美国航空运输业安全水平近期广受质疑，媒体开始挖掘比奇公司这架编号为NC349CA的“空中国王”350型飞机（Super King Air 350）当时在执行何种任务。美国印太司令部却迅速出来灭火，宣称“飞机当时在执行任务”“提供情报、监视和侦察支持”，并以“涉及机密”为理由，要求媒体不得调查空难细节。

  在各方压力下，美军在美东时间2月9日公开表示，因飞机失事遇难的美国海军陆战队中士雅各布·达勒姆年仅22岁，于2021年初加入美国海军陆战队，生前隶属于美军第1海军陆战队远征大队第1无线日刚刚得到晋升。

  但媒体很快发现，失事飞机隶属于梅特雷亚集团，该集团已经在美军、中央情报局和联邦调查局的支持下，秘密成为全美乃至全球最强大的私营空中力量之一——它拥有庞大的间谍飞机编队，不间断地进行包括美国在内的全球活动。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梅特雷亚竟然强势收购了新加坡和法国空军的加油机编队，并用这些飞机在全球各地支援美国的军事行动。

  2016年，美国媒体经过长期调查发现，有多架以俄克拉荷马威利·波斯特机场为基地的比奇“空中国王”飞机趁朦胧夜色，潜伏在美国凤凰城、威尔明顿等城市上空，进行为期数个月、每天长达数小时的秘密飞行。这些飞行并未引起城市民众的关注，但“空中国王”机身下却安装了一款名为“星云”的。该设备由美国国家安全局研发，由斯诺登曝光。此外，还拥有可伪装成手机信号基站劫持通信的“垃圾箱”系统、监听卫星电话的“风锤系统”，以及能够从约3000米高度对4.5千米长、3.9千米宽区域内人员特征进行跟踪和甄别的光学传感器。

  由此，美国媒体断言，全美上空有几十架这样的电子情报侦察机，每一架飞机都能利用机载传感器，同时收集和分析数千人的数字痕迹和外貌等外形信息，让人无所遁形。

  相关报道很快在美国国内引起了广泛的关注甚至是恐慌。公众不能理解，这些军用级别的间谍飞机为何可以畅通无阻，在美国上空如入无人之境。答案很简单，它们本来就是为美国军方和情报机构服务。2016年，美国军方向“空中国王”侦察机的运营方“通勤航空技术”公司支付超过2000万美元，表面上是在非洲“提供情报、监视和侦察服务”，美军坚称这些侦察飞行是在与“东道国全面协调后进行的”。但这些资金首先是为了让“通勤航空技术”对“空中国王”做全面升级，例如最常见的“空中国王”B300型通过改装后，航时达到12小时，航程从约1800海里暴涨到2760海里。

  经过改装的“空中国王”，一部分由美国联邦调查局、中央情报局和美国国家安全局雇佣在美国本土进行“灰色”甚至完全违法的“黑色监听”任务，另一部分则被美军选中。美军曾辩解，经过改装的“空中国王”间谍飞机出现在美国国内是为完成出国执行任务前的“渡鸦训练”，或支援美军在国内的“训练行动”。

  例如，在美墨边境以北的布劳利市以及凤凰城，美国海军和海军陆战队以城市都会区域基础，训练如何规划和实施城市巷战，在这种情况下，“空中国王”就会向参演参训部队提供“图像和空地信号情报”，实际上是利用城市内民众通信模拟战场敌方军民的无线电通信网络。当然，此举是否违反美国法律，美国媒体和军方似乎都选择了视而不见、自欺欺人。

  为美军服务的“空中国王”间谍飞机在美国国内进行大量升级改进和训练后，被派往全球各地，尤其是亚非拉美各国深受其害，其执行的任务基本都打着所谓“反恐”的幌子，干着破坏相关地区稳定甚至危害有关国家安全的事情。例如，2015年3月21日至26日，一架隶属于“梅特雷亚”集团俄克拉荷马飞机物流公司的“空中国王”侦察机从意大利潘泰莱里亚机场起飞，以7000米的飞行高度在突尼斯上空盘旋。事后，美军宣称该机正在为秘密反恐行动提供情报方面的支持。

  随着越来越多围绕“梅特雷亚”集团旗下比奇“空中国王”间谍飞机的秘密飞行被全球各地的媒体和民众曝光，该集团开始玩起美国国防承包商常用的“金蝉脱壳”“变脸”戏码。

  “梅特雷亚”集团前身是上世纪50年代成立的俄克拉荷马“服务中心有限公司”，先后改名为“瓦莱尔航空”“梅塔特种航空航天”，名字虽然几年一变，但始终是AGC空天防务投资公司旗下最重要的品牌。

  为了能够最大限度与美军和情报体系捆绑，AGC空天防务投资、“梅特雷亚”集团和“通勤航空技术”都吸纳了大批美军和情报系统退休高官。例如，2016年新闻媒体报道，“空中国王”侦察机在美国国内搞秘密监视时，“通勤航空技术”派出副总裁比尔·库尔特鲁普负责对媒体和军方进行解释。

  比尔·库尔特鲁普从美军陆军特种部队退役时，慢慢的变成了最出名的特种兵上校，他是1993年“黑鹰坠落”和2003年美国特种部队追杀萨达姆的关键人员。2013年他选择加入通勤航空技术公司。据美国媒体调查，在退役之前，比尔·库尔特鲁普连续两年在美国特种作战司令部负责对接立法问题，在美国国会和工商业界积累了深厚的人脉资源。

  而2025年2月6日，“空中国王”侦察机在菲律宾坠落，比尔·库尔特鲁普同样难逃干系，因为2007年至2010年，比尔·库尔特鲁普曾在菲律宾西南部三宝颜市纳瓦罗军营指挥所谓美菲联合特种作战特遣部队 (JSOTF-P)，一方面对菲军进行训练，另一方面以在东南亚追踪美国认定的“”为幌子，利用各种手段对中国南海四周的国家进行侦察和窥视，其中就包括部署在埃德温·安德鲁斯空军基地和三宝颜机场的侦察机。

  可以确定的是，2025年2月6日“空中国王”坠机事件可能加速美军此前已经着手在菲律宾乃至整个东南亚使用无人机和大型巡逻机逐渐淘汰“空中国王”的行动。2024年6月，美国海军陆战队的MQ-9无人机开始在马尼拉西北约 64 公里邦板牙省塞萨尔巴萨空军基地部署。

  当地时间2025年1月20日，菲律宾马尼拉，菲律宾民众举行集会，抗议美国在菲律宾设立军事基地。  （视觉中国/图）

  这个空军基地是美军2016年3月向菲律宾提出要控制的五个军事基地之一。2023年，美菲对机场跑道进行了维修升级，该机场还是菲律宾FA-50战机的主要训练基地之一。2024年11月，美菲签署协议提出将在马尼拉设立联合指挥和情报中心，美军P-8、MQ-4、MQ-9等多型飞机在菲律宾周边部署的频率越来越高。

  理论上，“空中国王”这样通过改装的双发螺旋桨飞机的经营成本远低于MQ-4和MQ-4这样的大型长航时无人机，尤其不需要庞大的运营人员团队。但考虑到美军近年来在“敏捷部署”计划支持下，相当规模的专业技术人员团队从日韩甚至关岛调往菲律宾和别的部分太平洋岛屿机场，以实现分布式部署。

  凭借更先进的传感器和强大的人工智能技术，大型高空长航时无人机在大范围态势感知和全天候适应能力等方面有着非常明显优势。例如，美军认为四架MQ-4C组成的编队便足以保证在相关空域实现7×24小时不间断巡逻。

  虽然美军近年确实面临各型无人机事故率飙升问题，MQ-9和RQ-4已经隐隐有超越F-22、V-22成为相关军兵种事故率最高机型的趋势，但无人机即便面临严重事故，在外交和国际政治方面带来的困扰自然不能与有人驾驶战机坠落带来的巨大影响同日而语。此外，近年来，美方向西太平洋各国的海军和海上执法部门推销MQ-4C等型号，似乎也有意利用无人机机载传感器和数据链将民用或军民两用无人机执行非法侦察任务，希望借此规避法律和外交风险。

  美军和情报系统利用“梅特雷亚”集团、“通勤航空技术”公司这样的国防承包商运营和维护间谍飞机执行各类合法甚至非法任务，也有动员方面的考虑。

  近年来，随着西方军队面临越来越复杂的人才流失和人力成本飙升问题，利用国防承包商以相对更优厚的条件招募和维持一支更有经验的专业团队，甚至将间谍飞机、加油机和运输机这样的装备交给国防承包商来运营，慢慢的变成了保证北约战略投送能力的手段。2024年，英法西等国从欧洲向西太平洋派出战机编队的关键之一，正是由“梅特雷亚”集团提供的“商业空中加油”服务。

  随着我国民用航空运输业，特别是无人机产业和应用的加快速度进行发展，有必要更深入地研究美军与“梅特雷亚”集团等国防承包商的长期合作，从中总结可供参考的经验和教训。